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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想到再次见面，会是这种情形。”

如果没有花晴在，林希为了雪考虑，也必然会寻思脱身之法，然而有花晴的存在，让林希可以肆无忌惮的战斗至最后，这种留有退路的战斗拥有太多的表演痕迹，但至少可以让林希弥补一丝心中的愧疚。

力竭昏迷后，林希清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有些熟悉。

意识张开，却发现竟是在万米高空之上，一张彩色毛毯望不到边，拖着包括林希在内的无数人，行走毯上，在这万里高空，如履平地。

而说话之人，林希有些熟悉也有些意外。

“轩辕南辰？轩辕北川。”

话音刚落就被一巴掌拍在脑门上，轩辕南辰略带嗔怒，“你叫我什么。”

“嗯，，三，三叔祖。”林希这才想起来按照备份，这个家伙是馨儿的三叔祖来着，不过其他人从没用过这些身份自居，只有他始终挂在嘴边，享受着连轩辕不晓也没有的待遇。

不过相比这些林希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林希的意识很快看到了不远处的李玉。

“抱歉我们来晚了。”轩辕南辰忠厚的面孔上露出了歉意的神情，放低姿态，道。

“当初付出了承诺，只要虚祖境内各方势力拖延异族月余，我们就能组织所有被困在境内的其他人撤离。如今虽然是月余的最后一日，但，我们还是来的太晚了。”

轩辕家，终于还是来了吗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林希心中好像有一块石头落了地，说不出具体的原因。

但是，来的真的太晚了，虚祖境内数十个联合城邦，已经毁了尽半，数十个世家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，曾经虚祖最昌荣之时人口以数十亿计，短短一个月，只剩下不到五亿的人口，这还是估算的，因为到目前为止，轩辕家的救援势力还有一半虚祖境内没有走完。

作为异族全面攻陷的区域，异族就是最直观的残酷表现，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可能，只有你死我活，只有主权沦丧。

“当初各家自扫门前雪，以为异族抵抗只有我们一家之辞，如今拱手让人，将地利化为他利，却又念叨起我们的好来了。”轩辕北川道，字里行间，却更多是不忍之色。

“就算是一月时间，也是仓促制定，首先就是关于转移的准备，虚祖这么大地境想要全部转移谈何容易，而且我们还必须将异族的入侵控制在暗精灵外，这也是我们家族的责任。只是短短一个月，谈何妥当？这还是青仙老祖拍板定案，请暗精灵借了力量开辟道路，才勉强能够赶了过来。”

轩辕家面临的难处同样不小，即便如此，他们依然不惜代价，在一个月的约定时间内给到了支援，只不过对于境内其他在支撑的城邦，就显得有些漫长了。

据守城邦之利，若能齐心协力，共同向前，即便艰苦，未尝不能保得一个周全，只可惜一半以上的城邦，因为越发看不见希望，意志消沉，只想着荒唐苟且，而无必死之争的勇气，即便是林希所在的地方，也不乏这样尔虞我诈之辈，如果不是林希力挽狂澜，只怕这个城邦与其他被覆灭的城邦，并无二般。

绝望之中，有自我堕落者，也有奋死不屈者，正是这些人存在才依然有城邦没有沦陷。

实际上也不能称为城邦了，步步退守，许多地方已经被压缩到了只有城镇大小，如果没有等到轩辕家到来，结局也不会有太多区别。

“难得可贵的是，在康恩泰兴城邦内，同样有坚持人性的人，即便昏暗绝望，也尽可能做到自己的责任内全部，依然有人坚守阵地，依然有人维持秩序，有人没有放弃普通生命，气涸溢血而为，也有许多人什么都做不了，但是谨守生命的底线，即使生生饿死，也没有染指一口同僚。”

轩辕南辰统计着损失，长叹一声。

“正因为这些人的存在，我们的付出才算有意义，虽然我们失去了大部分地方，然而人杰地灵，只要他们在，就有重塑地标，聚集气运的机会。如果所有人都逝去了，凭我们一家又能有何为？”

然而除此之外，还有更多的人，选择了报复，发泄，掠夺，抱着必死的想法发泄情绪，还有更多的人选择破坏规矩，掠夺其他人的生机累积自身，破坏规矩的劣币驱逐良币，越来越壮大，而遵守规矩的人被压迫的越来越卑微。

林希说的便是互相蚕食的事情，在康恩泰兴城邦最后几天，这种现象已经愈演愈烈，以至于明目张胆搬上台面，不吃人就被人吃，找不到吃的，自己人也吃，这样的人，往往更容易在灾难中活到最后，自然也被救了出来。

轩辕南辰摇了摇头。“我们站在其外，自然无限斥责这种行为，严惩不贷，但是身处其中，能够坚持本心的又有多少呢，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罢了，畏惧死亡，求生渴望，我们没法在极端情况下审判他人，只能更尊重在这样环境依然秉持着人性良心的人。”

轩辕南辰忽然话锋一转，道。

“但是，我们无法谴责在绝境中艰难求存的本能，但是天生罪恶，在此中兴风作浪，扩散邪恶之人也不会让他们浑水摸鱼。这点，我们还是分辨的出来的。”

这么说来，林希第一次入城时手刃了千余充斥着血气的家伙也不算枉杀，那时候还只是隐隐有一点崩塌的趋势罢了，却已经跳了出来大行其道，如何不该杀。

说这些话时，李玉就始终在边上，通过‘真实’看见的只有一片空白，不是看不见了，而是李玉目前的心境，就是一片空白。

这只是个短暂的状态，空白之后，何去何从，还需要他自己作出选择才能看到。

当初李玉的疯狂已经将目标放在了他的身上，他也没有痛下杀手，李玉当初心中不忿，设身处地，没有人能做的比他更好，如今轩辕家现身说法，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。

不过这已经和他无关了，两人之间是否还有交集都是另说了，他不杀李玉，即是同情，也是给自己一面鉴心的镜子。

“陆地日行，是仓促的作品。”轩辕南辰口中的陆地日行便是林希所看到的飞毯，除了载具能力，似乎没有其他多少出众的地方，这样的东西，一旦被集火拦截，很容易被截停下来。

“这是玄武应龙舟上零件仿制，只继承了承载能力，但胜在轻便，我们族人和暗精灵配合开路，然后我们通过陆地日行迅速转移人员。我们只是一个分队，还有其他小队分开前往剩余地方。”

轩辕北川并不想说太多废话，只是眉头紧皱，注意力不知道放在何处，此时突然道。

“我们已经到了贝尔帝国边境，周围流落的异族正在汇聚过来，陆地日行不具备应对战斗的能力，我去清理一下。”

“这些异族数量有些异常了，小心有诈。”

轩辕南辰也感知了一下情形，严肃道。

“不，还是让我去吧。”

林希忽然开口道。

“如何对接，安顿这些人员是你们应该做的事，我帮不上忙，打打下手这种事还是做得到的。”

“你的伤势。”

连续战斗从未休止，加上三只异族神将围攻，即使是圣体的恢复能力也显得不足了，更何况灵气被封锁，吸收灵气变得越发艰难。

“放心，死不了。对付这些散落的异族足够了。”